那日,司马文善又故意耽搁了些时候,方才去见来使。
曹始音在门口徘徊,听不见说话,不知两人在里头说了什么,之后的拏云台更是热闹,热闹得他都脱不开身。
蓉馆主令人把琼芳馆打扫了出来,一应器具都尽力维持从前,但裴拒霜离开的时候她还未拜师,尽管竭力,也仍有疏漏。
裴拒霜对此并不在意,她却很是执着:“师父在世时便常提起您这位义兄,如今得见,却天人永隔。”
说到此处,两人都有些伤感。
裴拒霜失神了一会,走时把她叫住:“你们君上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
蓉馆主疑惑地看着他。
“我就是随便问问。”
她随即展颜:“各人有各人的评断,但师父说过,君上就像她自己的孩子,是她愿意用生命守护的人。”
凝视着那道步入绵绵秋雨中的曼妙身影,他仿佛看到了昔年的阚如。
接下来的日子,裴拒霜留在拏云台查案。
他想从那个叫九官的“证人”入手,但却一无所知,不过人既然是虫鱼带来的,那么和虫鱼应该有所联系,虽然蓉馆主告诉他,事发之后,能查的都查了,只能查到他是个装神弄鬼的方士,远道而来,参与了谋害东武君一案,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可用信息,但他还不死心,非要去虫鱼的居所看看。
只能带他到了东苑,打开了锁起来的库房:“他的东西都在这里。”
裴拒霜拱拱手谢过她,在杂乱的旧物中翻找起来。一直这么弯着腰,实在疲累,一个时辰后,他有些站不住,往后退到墙边想要靠一靠,被脚下一根马扎绊着,他便把那根灰不溜秋不起眼的矮凳拉过来,往屁股下垫。
马扎未刷桐油保养,年久开裂,他这一坐坐断了一条腿儿,裴拒霜干脆把凳子拎起来,要席地而坐,扔一边去,没想到这一甩,却发现手感不对。
随即用力一拳,砸出一只锁盒。
这盒子无论形制还是花色,都和装锦囊的那只盒子相同,连上头的机关锁也一致无二。